斯托科夫斯基發燒版《天方夜譚》

前不久落幕維尼亞夫斯基國際比賽中摘得桂冠的小提琴家前田妃奈，總感覺很眼熟，原來視頻號經常能刷到微信好友點贊日本超級少年樂團演出的視頻里，當年年紀尚小的前田妃奈正坐在樂團首席交椅上，多年在交響樂團「浸泡」成長的經歷，使得她在比賽最後環節中脫穎而出。像維尼亞夫斯基這種級別的國際大賽，屬於神仙打架級別，最後能殺進決賽圈的，往往都是大神級別了，就如同肖邦鋼琴比賽決賽一樣，小提琴比賽最後的考驗，正是小提琴協奏曲，在前幾輪的比賽中，小提琴家們要不就是獨奏，要不就是與鋼琴合作室內樂，協奏曲必須要與交響樂團合作，考驗了不單是小提琴演奏技術的「硬功夫」，還有對協奏曲這樣的大體裁作品的通盤領悟，甚至還有與樂團合作經驗；與伴奏「領航員」指揮之間產生的化學反應等等，這些「軟功夫」可不一定你的老師能言傳身教給你。前田妃奈的樂團首席經歷自然而然的幫助他從指揮的視角去解讀作品，像勃拉姆斯小提琴協奏曲這樣天然不適合女性的作品，她展現了一種「大將之風」，演奏時不光考慮的是獨奏樂器的音樂行進，甚至也替樂團中其他樂種考慮到音色交替的「接力」問題，這些處理自然獲得了評委的認可。這就第二、第三名獲獎選手與她的差距之處。

前田妃奈當年參與的日本超級少年樂團自然是高手如林，水平之高尚屬於我等凡人可以理解的範圍，但像日本市川學園管弦樂隊這樣的高中生樂團，演奏起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也想當成熟，甚至不亞於一些職業樂團，真的令我們這些也學習五線譜長大的國內音樂專業同行汗顏。青少年交響樂團的整體水平只是管中窺豹，國際音樂比賽中往往能看到日本、韓國選手在一堆歐美選手中「突出重圍」，跟他們紮實的音樂基礎教育分不開，歐美的青少年樂團水平更加高，理念更加超前，像2019年澳大利亞青年交響樂團來中國巡演，拿出的曲目都已經是肖斯塔科維奇第十交響曲這樣的作品，無論是演奏技術和內涵深度，我們國內有不少正兒八經的職業交響樂團也演過，但效果不如這些小年輕。

我們中國的青少年交響樂團也在追趕，像中國愛樂青少年交響樂團、廣州青年交響樂團都能拿下里姆斯基．柯薩科夫的代表作《天方夜譚》，似乎這部作品就跟理查．施特勞斯的《唐璜》一樣，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樂團的「試金石」。我深深的懷疑，就算上帝給我們中國安排了未來的梅西、喬丹、帕格尼尼、卡拉揚，他們估計都在教室里忙着做考試題。你看看俄羅斯國家青年交響樂團也拿這部《天方夜譚》來「秀肌肉」，別的青年樂團演奏起來就像是畢業晚會，而他們簡直就像樂季開幕演出一樣。年輕人技術再好，也需要「老司機」指導：伯恩斯坦、捷傑耶夫、艾森巴赫、小澤征爾等等名指揮們都熱衷於在空閑時間去指點青年樂團，像我們熟悉的指揮大師斯托科夫斯基，他可謂這方面的先驅，早在1940年他就成立了全美青年管弦樂團（All-american Youth Orchestra），從10000名年輕樂手中遴選出90名，並邀請了他的親兵——費城交響樂團（Philadelphia Orchestra）的部分樂手作為導師，這些年輕的樂手年齡從18歲到25歲不等。他試圖通過自由世界年輕使者的藝術聲明來對抗納粹宣傳希特拉青年時代的奇蹟。這批樂手中有很多人後來都成為了職業樂團的中堅力量。

除了幾乎人手一張的RCA Living Streo《白頭佬》外，沒想到斯托科夫斯基還有還有這樣的事迹吧！斯托科夫斯基的帶給我們的遠不止這一張發燒碟，比其他的指揮大師都關心錄音科技，在這點上可能只有卡拉揚能跟他一較高下！斯托科夫斯基活到95歲高齡，經歷了電氣錄音、單聲道錄音、立體聲錄音，眼下這張《天方夜譚》錄音，見證了斯托科夫斯基最後的時光：這張由CALA首先推出的錄音，收錄了1964年Decca公司採用當時最先進的「Phase 4 Stereo」錄音技術錄製的《天方夜譚》，DECCA唱片公司除了招牌式的「笛卡樹」（Decca Tree）錄音技術外，另外一個引以為傲的就是「全方位立體聲」（Phase 4 Stereo）技術：以當年最新的多軌技術，提供樂迷最直接、清晰，且充滿動態的錄音。看過斯托科夫斯基演出錄像的都知道，這位指揮對於音響有着自己的理解，所以他的樂團擺位跟一般傳統的指揮不太一樣，錄音就更不用說，他會根據不同樂曲擺出不同的「神龍陣」，所以斯托科夫斯基的錄音這麼發燒，不光有錄音師的功勞。

如今CALA與斯托科夫斯基協會共同企劃製作，在音源選擇、轉錄和重製上極為用心，以期在最不失真的狀況下呈現最佳的音響效果與細節，將大師的指揮風采再現。這個系列我經常推薦身邊的朋友見一張收一張，如果至少要買一張，那麼一定是張《天方夜譚》，在斯托科夫斯基協會的官方支持下，在本張CD中我們還能聽到1972年斯托科夫斯基九十大壽音樂會的安可曲——柴可夫斯基的《斯拉夫進行曲》，90歲的斯托科夫斯基思路清晰，現場指揮有條不紊，充滿激情，可謂是「寶刀不老」。唱片壓軸部分收錄了斯托科夫斯基1964年與倫敦交響樂團錄製《天方夜譚》時部份排練實況的收錄。面對倫敦交響樂團這幫樂手們，不知道演過多少次這部作品了，但斯托科夫斯基在排練中，仍舊激發出他們飽滿的演奏熱情，他的排練不光涉及樂譜上的，甚至還有對音樂理解還演奏心理的啟發：「音樂是來自心靈，是有感情的，是有激情的，甚至是衝動，包羅萬象……」這次SACD版本由Top Music推出，斯托科夫斯基的DECCA錄音，應該是1+1大於2，但當時由於技術限制，DEECA採用多軌技術錄製的「Phase 4 Stereo」的LP製作一直被詬病，實際上這種錄音技術太超前了，最契合的應該是SACD。本次製作照舊由廠牌老闆 Povee Chan以高精密度母帶處理系統（High Precision Mastering）處理，音質超越一般CD！